红豆年糕

喜欢吃吃吃......
是一个经不起EXO被批评的人你要是敢批评他们那我就要批评你。

缱绻

回来啦

哥哥们要回归啦

我也要好好加油啊




06

    

  

朴灿烈换上干净衣裳后,出于习惯,顺便也把乱糟糟的床铺整理了。

 

边伯贤进屋,看见榻上叠得整整齐齐的大红喜被,稍稍惊讶了下。

 

床单被细细抚平了,几乎瞧不见一丝褶皱;昨晚几案上随意摆着的两个小酒盏,此刻也规规矩矩地倒扣在白玉瓷盘里。

 

朴灿烈坐在一边的梨花木凳上,见他来了,便站起身来,安静地看着他。

  

“倒是没想到,灿烈的手这般巧。”边伯贤笑了,“细看来,就算是哪家的姑娘,也未必就有做得比你好的。”

  

朴灿烈小时候家里贫寒,请不起下人,内务活儿自然都是要自己做的。也正是因生计困难,才频繁地搬家迁宅,想谋个好去路。桐州便是其中一站。

  

后来家里因为做生意,也攒了一笔小财,在这京城里最终得了一席安身之地。家仆倒也有,只不过朴灿烈自己不惯他人给他贴身安排起居,再者这事儿于他也无甚难的,习惯也就这么一直保持了下来。

  

他自己本是觉着算不得什么,如今边伯贤这副“妾竟这般贤惠实叫为夫欣慰不已”的语气,反倒叫他有些不自在起来。

  

……再说了边伯贤也没娶过姑娘,哪里晓得人家姑娘就做得不好呢?

  

朴灿烈于是只微微摇了摇头,没说什么。

   

边伯贤对他的沉默并不如何意外,身子略微凑近了些,指腹轻抚过他耳畔的发。

  

“这些事若是不想做,尽管交给下人便是。”

  

朴灿烈只感到对方被修剪得圆润光滑的指尖在自己眼前一晃而过,视线恍惚中,身体的触感还没传递到头脑里,便听眼前人有些认真地道:

  

“我娶你,原也不是想拿你当妾来使唤的。”

  

 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07

  

  

他和边伯贤出了屋子,坐在桌边准备用早膳。

  

朴灿烈微微垂着头,眼里像是瞧着丫鬟布菜的动作,又好似什么也没看。

  

边伯贤说不拿他当妾……那当什么呢?

  

朴灿烈想不通。

  

精致的青花瓷在恍神间一一在眼前摆好。

  

薏米银耳粥,牛乳鸡蛋羹,一小碟白萝卜和一小碟西域进来的水果。

  

边伯贤看看吃得云淡风轻的朴灿烈,抬头问站在一旁的小丫鬟:“怎的今早都是这样清淡的菜色?”

  

“回少爷的话,老夫人今早临走前特意吩咐的厨房,要备些温和的早膳。”

  

边伯贤的膳食平常都是小琴在负责,这丫头说着说着,忍不住悄悄瞥了眼自家主子身边那人,没成想脸颊竟莫名烧红起来,低了头,也不敢再抬头看了。

  

”……说是要忌辣忌油腻,对夫人身体好的。”

  

朴灿烈拿着勺子的手微微一顿。

  

边伯贤闻言也是一顿,却是强忍住转过头看看他的冲动。

  

“这样啊……还是母亲想的周到。”

  

边伯贤朝那小丫鬟轻轻一笑,复又低头喝粥,装作没看见身边人薄红的耳根。

  

菜式虽然淡了点,好在朴灿烈本就偏好这样的,闻着薏米的轻糯软香,慢慢也就放松下来。尽管表情没什么变化,边伯贤却看到了他的眉宇舒展。

  

一碗粥见底,边伯贤吩咐道:“去叫人准备一下,一会儿我和夫人要出门。”

  

“是,少爷。”小琴走上前来收拾碗筷,恭恭敬敬地答道。

  

朴灿烈疑惑地看看他:“去哪儿?”

  

边伯贤笑笑:“带你去置办两身衣裳。”

  

朴灿烈一愣,很快反应过来,这里确乎是有这样的传统的。

  

女子出嫁第二天,夫家要给她置办衣裳,数量品相依各家情况而论,寓意为其遮风避雨。

  

而作为回应,女子则要从嫁妆里拿出出嫁前就绣好的鞋赠给夫家,一来是展示自己的女工活儿,二来也寓意大丈夫走遍四方,鹏程万里。

  

“不必了……我带来的衣裳已足够穿用,何况——”

  

何况他也不会女红,没有鞋可以送。

 

似是明白他的意思,边伯贤摆摆手,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:“不妨事。”

  

“只是别人都得了的东西,我也不愿短了你的。”

  

看着朴灿烈脸上有些犹豫的神色里,因他这话而带了些许的难为情,边伯贤轻轻挽起唇角。

  

“去屋里换件罩衫,今日外头风大。”

  

朴灿烈只好低低应了声,侧身进了屋。

  

见他把房门合上,边伯贤这才转过头,对早已收拾好碗碟提着食盒站在一边的小琴道:

  

“吩咐厨房,这几天每日备些不同的菜式,不必顾虑我的口味。”

  

“少爷?”

  

“以后用膳时,你留心看看夫人爱吃什么。明白了?”

  

小丫鬟愣了愣,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:“是,奴婢明白!”

  

  

 

 


  

  

08

  

  

马车一路驶了两炷香工夫才停。

  

孤鸿轩是京城最大的成衣店,轩名取的是苏轼的词“时见幽人独往来,缥缈孤鸿影”。

  

朴灿烈下了马车,抬头望见“孤鸿轩”三个字,笔意锋锐,古色古香, 乍一看甚至有些不起眼,不似京城里其他成衣店那般声势浩大,大摆排场。

  

他微微抿了抿唇,跟在边伯贤身后走进轩内。

  

掌柜的看见两人,放下手里的烟斗立刻走了过来:

  

“这可真是贵客啊,边伯贤少爷今日怎的有空光顾敝轩?若是要制衣,只派个下人来便是了,您的尺寸可一直在这儿存着呢。”

  

“有劳掌柜的了,”边伯贤微微一笑,侧身转向朴灿烈道,“不过今日来,是想给他置点衣裳。”

  

“那您是想先选布料还是先量尺寸?”掌柜的张罗着去拿最近记着衣料的册子,朝后喊道:“三儿——”

  

“不必了,”边伯贤伸手接过那册子,“劳烦侯师傅给他量吧。”

  

掌柜的神色一凛,心里有了数。

  

边伯贤没有介绍来人的身份,他自也不会追问。只是听闻这位少爷昨日刚娶了一位男妾……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人的眉眼,暗道大约也就是这位了。

  

“哎,行,侯师傅近日正好没活计,手头空着呢。”掌柜的叫来小厮给两人沏了茶,自己起身上楼,“您二位先喝茶,我去去就来。”

  

待坐定,朴灿烈问道:“你说的侯师傅,莫非是——”

  

边伯贤点点头:“就是侯四师傅。”

  

这侯四在京城里虽然算不得什么响当当的人物,但稍微懂行的人都知道,如若他自称第二,那这京城里的裁缝恐怕没人敢称第一。

  

只是据说他性情古怪,给人制衣又有诸多为人诟病之处,加上他自己也不喜抛头露面,是以藏身在这孤鸿轩一隅,知道他的人并不多。

  

过了一会儿,掌柜的下楼来,身后跟着一位约莫七旬的老人。

  

那老人看起来普普通通,身着一件灰褐色的长袍,上头打了数不清的补丁,袖口、领口都被磨得发白,虽旧,却洗得很干净。

  

老人蓄着一点短短的胡须,黧黑的脸上没什么表情,看着挺严肃。

  

一双鹰一样的眼睛一下楼就把朴灿烈从头到脚极快地打量了一番,眼里出奇的亮,一点儿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浑浊。

  

“侯师傅,”边伯贤起身打了招呼,“今日要劳烦您了。”

  

他回头看看朴灿烈,“给他置办两身夏衣,一身秋衣。”

  

三套是边伯贤在车上反复衡量过的数目,少了他觉得慢待了朴灿烈,多了又会让对方不自在。

  

那老师傅听罢也没什么反应,只是拿眼瞧着朴灿烈,不知到底听没听见。

  

掌柜的忙道:“边伯贤少爷先选布料吧?近日从西洋进口了不少好料子,您看看中意哪种。”

  

边伯贤倒也知道侯四的规矩,先选布料再量身,当下微微点头,拿着册子翻看起来。

  

“这墨青云锦和缎银天蚕丝,灿烈,你看如何?”

  

朴灿烈不太懂得这些,自然是依他。

  

选好了料子,那侯四便带着朴灿烈上楼去了。面料不同,需要量的位置和收放尺寸也就不同,三套衣服,侯四得从头到脚量三次。

  

朴灿烈也就是在这时候才发现这位老师傅原是个哑巴。

  

掌柜的喊小厮给边伯贤添了茶,让他稍等一会儿。

  

又过了一炷香时间,朴灿烈才走下楼来。

  

“量好了?”

  

“嗯。”

  

“那便走吧。”边伯贤带着他出了轩。

  

“不用选式样吗?”

  

“侯师傅给你量尺寸的时候,问你想要哪般式样了?”

  

朴灿烈微微蹙起眉:“没有。”

  

“那便是了,”边伯贤笑笑,“这也是他的规矩,灿烈不必担心。”

  

通常,裁缝都是要依照客人的心思来做衣服的。但侯四不同,他看你一眼,再看看布料,一件衣裳就在心里做成了,从来不问你想要啥样。客人也都是在收到成品时才知道衣服到底什么模样。

  

他做出来的衣裳自然都是剪裁极贴身、气质极相合的,只是这种怪脾气引得其他裁缝早早同他划清了界限。

  

朴灿烈和边伯贤走后,孤鸿轩内,掌柜的咬着烟斗在整理册子。

  

一个圆圆的脑袋探过来:“掌柜的,您刚喊我啊?”

  

“哎哟!”老掌柜在想旁的事,冷不丁被这么一叫,吓得差点摔了烟斗,“得,吓我一跳!是三儿啊,方才哪儿去了?”

  

“这不是送货的到了嘛,我出去望望。刚才是谁来了?”

  

“是边伯贤家的少爷。”

  

“边伯贤少爷?”三儿抓了抓脑袋,“他不是上月刚做过衣裳,怎的又要了,还亲自跑一趟?”

  

“不是他要做,”掌柜的在桌沿轻轻磕了磕烟斗头,“是给他内子做的。”

  

“哎哎?”少年人的好奇心被一下子勾起来了,“是谁呀?长啥样啊掌柜的?”

  

“他啊……”

  

老掌柜细细抚着手边自己刚找出来的缎银天蚕丝,缓缓突出一口白烟,似是陷入了短暂的回忆。

  

“性子瞧着寡淡了些……”

 

“不过,确是个美人啊。”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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